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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d3000, 2005 七月 02, 18:0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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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bow

如果你有一个足够大的FTP空间,我可以传给你。

typhoon_wolf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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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表面上雕刻着一幅我们这个螺旋状星系的简图,图中凿刻着一条线连接着星系的中心和靠近边缘的一点,这一点与卡拉克处于星系次旋臂外围的实际非常吻合。这一点的旁边是一串数字,可以计算出一个三维向量。而在这条线段的另一端是一个古老的单词,它对于所有基思的早期方言来说都再普通不过了:希格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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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本:
2006-08-27-01

typhoon_wolf

#1 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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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本:
2006-08-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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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卡1174年的一天。

卡拉克行星。

南极平原。

新绿洲市。

阳光明媚,白云朵朵。太阳边上,一组横七竖八的条状阴影赫然显现,由淡变浓,由灰变黑。黑影突入太阳,把太阳切割得支离破碎,天色随之略显黯淡。一次典型的卡拉克日食。那个把太阳"碎尸万段"的阴影就是卡拉克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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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拉克从前没有月亮。瑟卡520年爆发的海勒西宗教战乱在持续了数百年后终于结束了,理性时代开始了。1024年,纳巴尔的火箭冲破瑟鲁明发射场的宗教徒暴乱发射升空,把第一颗人造卫星送进低轨道。之后的五十年里,航天技术飞速发展,航天活动迅速向民间普及,库申人大踏步地了进入大航天时代。

载人的飞船进入越来越高的轨道,人们在那里发现了大量异常的金属残骸。尽管那些残骸都很小,但它们给人们带来的震惊却非常大。对取回的样本的初步分表明它们都脱落自同一种先进的、结构复杂的人造物品。通过进一步的原子分析,科学家发现其中一些元素的同位素丰度从来没有在卡拉克或是这个太阳系的其它地方出现过。虽然这不能更多地说明什么,但至少证明曾经有一些外来的飞船围绕着我们的星球飞行。而自上古时开始,我们库申人就曾对自己是不是卡拉克的原住民产生过怀疑——为什么我们管自己的脚下的土地叫"卡拉克",而管自己叫"库申"?随着生物学的发展,斯叶特基思终于确凿证实了我们与卡拉克上的其它生物在遗传物质上完全不同,我们不是它们中的任何一种进化来的,我们只是卡拉克的客人,而不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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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疑问等待解答。1106年,人们发射了一颗伽马雷达探测器,希望它能够在我们太阳系的其它地方发现更大的残骸带。然而探测器上的姿态控制火箭发生了故障,使卫星掉头朝向了卡拉克。意想不到的结果发生了——这个项目的一名技术人员里卡布·杰拉西注意到在一个不应该产生反应的地方产生了强烈的反应。这一强大的雷达穿透了赤道沙漠75米深的地表,发现一个以某种金属结构为中心的古代城市。到了1110年,不断重复的雷达扫描所产生的不容忽视的结果促使一支考察探险队深入沙漠,去实地进行考察。于是他们挖掘出了我们现在所知道的,依托一艘古老飞船而建的"第一城市——卡·托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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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飞船破败不堪,硬着陆的冲击将她掰成三大段残骸和无数小的碎片。这些碎片在漫长的岁月里,成为了城市中心地带最主要的建筑材料,而城市的外围则更多地以岩石等沙漠常见物品构成。在1112年的第一个季度中,工程师们循着象迷宫般的古老电缆线打开了一间放置古飞船上的动力装置的隔离室。飞船后1/4的部分,外表依然保持着陆时的形象,而里面有些部分已经熔化,基本上没有可以辨认的形状了。研究表明,飞船的反物质推进器并没有在剧烈的撞击中完全失效。幸存者们凿穿了飞船底部,修建了一个大的地下室,将推进器置于其中,并以这组推进器为城市提供了至少50年的能源。如果不是意外的事故,"卡·托巴"的居民也许不会被迫迁徙,也许我们现在仍然生活在沙漠之中。

幸运的是,古老的反物质推进器似乎采用某些了不为我们所知的保护措施,事故发生时只是自己慢慢熔化,而不是剧烈爆炸——那样会泄露大量反物质以致于把整个城市都湮灭掉。人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这一古设备的残留部分运送回位于北极的首都蒂尔后,对这一设备进行的修复性改造又引发了动力和材料科学的一轮新突破。不过真正把我们的科技向前推进了500年的是对附在古老设备上的某种装置的分析。这是一个固体状的超空间感应模块。很罕见地,各基思都打破了自己的传统,没有为如何瓜分飞船上的东西而爆发新的争斗,因为人类学家梅瓦丝·萨加尔德从"卡·托巴"带来了另外一样物品。由于某些意外,她几乎是孤身一人进入残骸。

萨加尔德所发现的东西对漫不经心的眼睛来说真是再普通不过了,但它对我们的未来却有着不朽的意义。当她进一步研究这块石头的时候,她发现这个曾经雕刻得非常精美的人造物品差点儿毁于飞船断裂部位产生的瞬间高温之中。它曾经想要传递的绝大部分信息都已经被高温擦拭掉了,但是它仍然把部分来自古老祖先的信息穿越时间带给后人。石头表面上雕刻着一幅我们这个螺旋状星系的简图,图中凿刻着一条线连接着星系的中心和靠近边缘的一点,这一点与卡拉克处于星系次旋臂外围的实际非常吻合。这一点的旁边是一串数字,可以计算出一个三维向量。而在这条线段的另一端是一个古老的单词,它对于所有基思的早期方言来说都再普通不过了:希格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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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思议事会戴阿米德的高级部长会议上,忙着扯皮的天降派和土长派震惊于他们的辩论被一名带着一块古老的石头、浑身是沙的年轻女子所打断。到第二天日暮时分,戴阿米德的院士已完成了对指示石的检验,不仅验证了它的真实性,同时也验证了它所蕴涵的意义这块石头也有了自己的新名字──"指示石"。各基思的萨们把这些成果和消息传达给了自己的子民。从最强大的跨地域工业基思到最小的小农基思,不论它们之间曾经有什么矛盾和冲突,至少有一点意见是一致的:卡拉克上的所有工业和科学力量都将投入到"追随指示石所指明的道路"这一任务中去——返回希格拉,我们的家园。为了统合整个星球的力量,并不具备法律约束力的戴阿米德退居二线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强有力的联合政府:库申联萨。

1159年的第一个季度,有关飞船的最终方案终于被敲定,飞船将按照"指示石"所指引的路线飞行。不过,不管是天文学家还是宗教领袖都无法确定我们是怎样来到卡拉克的,同样也没有人知道这次探险究竟会遇到些什么,所以最终的方案是建造一艘能够做任何事情的飞船,包括能够在它内部构造一个适合长期生存的环境。我们称其为母舰,它既要具有装载能力,又要具有探测能力,还要具有生产制造能力,不过最重要的是它将成为几百万用低温睡眠技术冷冻起来的人民临时的家。它要能够应付星系未知的广博,以及其中包含的任何发现和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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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计划成了我们历史上最伟大的工程项目。每一个基思的部长都抛弃了他们隐居的政策,工业发达的基思把他们所有的资金都用于开发战略和设计上,并将这些资金分配调拨至分布在极地地带上的各个工业中心,而那些掌握尖端农业科技的基思则将他们的精力全部投入到农业工作中,为那些专注于科研和生产而无暇喂饱自己的基思提供食物。

从1160年开始,卡拉克的夜空不再黯淡。太空列车往复穿梭,仰望夜空,群星游移。许多星星一天亮过一天,那是纳巴尔人原有的空间站一天天扩建。新建的大型空间站也在不断增多。1170年初,为建造母舰而充当支撑甲板的"近地-16"空间站在700公里高的轨道开工,卡拉克最终告别了没有"月亮"的时代,虽然严格地说,那时的"月亮"还仅仅只是一些组装中的散件。

......

几秒钟后,黑影突出太阳,然后消失了。那次日食中,我来到这个世界。

typhoon_wolf

  #2 学生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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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本:
2006-08-2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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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卡拉克的"月亮"一起成长。9岁的时候,"近地-16"已经成为货真价实的月亮,早先支架结构的巨大空隙中,相当多的部分已经被各种设备和挡板填充起来。当日食发生的时候,太阳通常不再被肢解成发光的碎片。在那个瞬间,太阳变成黯淡的光环,以至于天上的星星依稀可辨。当然,如果月亮的对地角度合适,在没有封死的地方还是能见到阳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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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0年,16岁的我和30多个同基思的伙伴一起被工程筹备委员会早早地"照顾"进了蒂尔大学少年班,说是各个基思地位平等。能进入卡拉克一流大学的航天系,固然值得大书特书,但"照顾"也不是天上掉的馅饼。在此还有必要提一下上古圣物"星金卷轴"。

自从发现了指示石,人们开始以更新的眼光审视一些传说和传说中的圣物。人们向萨木塔基思的"星金卷轴"投入了尤为大的新兴趣。因为探险队员杪睿·克鲁巴克抄下了"卡·托巴"中一些可能是文字的符号,准备带回去交给语言学家研究。他的本子由于在外面的奔波而显得十分破旧,以至于他的奶奶把它当作垃圾扔进了纸篓。当他心急如焚的从纸篓中翻出他的那个本子的时候,同时翻出了他奶奶打扫古老阁楼时扔掉的他的曾曾曾曾曾曾......祖父的日记。他在里面发现老先生年轻时到萨木塔达朗哥马金的第八座神庙法科隆寺,抚摸了那里的一块"星金卷轴",回来后凭记忆记下的"加库的笔迹"。探险者发现两个本子里的符号竟然一模一样!这马上使很多著名的人类学家和历史学家——包括那位梅瓦丝·萨加尔德在内——决定组成一支考察队,去朗哥马金考察。他们请求萨木塔把北方高地的神庙在对外人关闭了300年之后,向现代的学者重新开放,可是固守酸腐宗教教条的萨木塔基思竟然不可理喻地加以拒绝,扬言学者们必须穿著传统的朝圣者服装徒步走着去!拜泰坦人所赐,直到卡拉克被摧毁,也没有人再见到那块"星金卷轴"。

萨木塔基思由于"星金卷轴"问题被排斥在母舰及其舰队的建造计划之外。但是工程开展是需要物质资源的,而卡拉克上星际采矿技术最发达的基思恰恰是萨木塔,为了保证工程的进度和质量,筹委会实际上一刻不停地,"婉转"地通过我们这样"没有明显政治倾向性"的小基思作为中转,大量收购萨木塔开采的矿石。如果说萨木塔人是"三等公民",那么我们这些摄于筹委会的压力而必须同萨木塔做交易的"矿石贩子",也只能是"二等公民"。

为了有足够的符合未来回归希格拉要求的年轻人,蒂大招募的学生几乎都是来自各个基思的精英。小基思来的学生要免受歧视,唯一被证实有效的办法就是认真学习,少说话,多做事。蒂大的ppmm不少,大基思的子弟在课余的闲暇时间里不乏谈情说爱者,而我们为了取得更好的成绩,不得不加班加点。因此在这方面,我们是比较低调的一群。说实话,长期加班加点,效率肯定会下降一些,但是把别人用来做无意义事情的时间拿来学习,一般来说多少还是能有收获的,我们的考核成绩证明了这点。但是这也导致对其他人而言丰富多采的大学生活,对于我们相对枯燥乏味。这种情况直到第二学年才有所改观。

蒂大素以要求严格而著称,自1191年起,更是如此。在校期间,40门课程,只要有4个科次分数低于"B-"就无缘这项移民计划。我的数学功底不牢靠,为了圆儿时的梦想,我把大部分的精力花在上面,而冷落了其他不算困难的科目。这样尽管我没有被淘汰的危险,但是在平均成绩上还是有点拖全基思的后腿,面子上有点过不去,直到我遇到艾米丽亚。那天,学校开了一次会,决定让占二年级学生人数1/3的四年级优等生与我们结成1对3互助组,为我们解答疑难问题,向我们传授学习经验,号称"蒂大打架王"的艾米丽亚就是其中之一。她是蒂大为数不多的包括体育课在内的全"A+"学生。传说中,入学那年,一次路见不平,出手助人,把惹事的混混揪进公共厕所胖揍一顿,掼在水池里;混混不服,又找了一帮混混来报仇,结果各个都被她扁得屁屁的。后来才知道那些混混都是黑社会打手。再后来她就有了这个头衔。

艾米丽亚原先是特基思人,进蒂大前加入索班的,至于加入索班的原因,她没向索班萨以外的任何人说明。特定历史原因造就的索班基思是"一个完全拒绝血缘关系的基思,所有的成员都是别的基思中自愿加入的,共同或者相似的信念把他们凝聚在一起"——历史教材上的话。索班尚武,几个世纪以来,索班参加了这个星球上几乎所有的军事冲突。他们作为战士和指挥官的技巧也受到了高度的赞誉。当索班基思提供服务的时候,他或她会穿上代表新基思颜色的服装,并为那个基思而战,而不顾个人的风险和代价。当服务期满的时候——精确到小时和分钟——索班雇佣兵会放下他们的武器,脱掉别人的衣服,然后返回自己的基思,即使在战役的中间或在离家1000公里;他们的服务合约不能当场更改,只能通过他们基思-萨进行解决。以前的索班完全没有土地,只作为一个标准的佣兵组织而存在,直到十几年前。当然,时至今日,这句话似乎也不再是绝对的了,但是索班基思仍然在非常大的程度上保持着这个传统。所以当我得知与我结对子的是索班人时吓了一跳。据说"体育都得了'A+'?!"晚上做了个梦,现在回忆,很多细节都不清楚了,只知道大体上是我因为数学上的某个问题没有摆平,于是被一个浑身肌肉、满脸横肉的"恐龙"摆平,然后就醒了,再然后一闭上眼睛就又做这个梦直到天亮。

到天亮,我才知道我错了。这个"蒂大打架王"浑身肌肉确实不假,但也决非象漫画里的"肌肉男"那样扎眼,而是非常合体,给人一种很健康的感觉,只为当时蒂大女生以白为美,而她就黑那么一点,所以不是校花。艾米丽亚脾气不错,随和,好相处,除了一次特殊情况,我还从来没见她为什么事情上过火——还好那次她不是冲我发火。

艾米丽亚讲课也很耐心(:-P天上终于掉馅饼了)。在天降馅饼的滋养下,我的数学成绩一飞冲天。一人成仙,仙及什么来着?也许用在这里并不恰当,但是没有一个同伴反对——我也可以帮助其他有此烦恼的哥们儿,大家共同进步,其乐融融。半年过去,我和艾米丽亚也成了朋友,从学习到生活,从家庭到志向,无所不谈。

蒂大的学生,基本上没有什么城府,大家在一起生活、学习了一年,彼此熟悉了很多,由于基思差异而产生的疏远和偏见也少了许多(当然我们认真的学习态度和优秀的成绩也有为我们提高地位)。于是,爱情的种子从高年级飘落下来,在大二生根发芽,校园里两两成对的身影逐渐多起来,但是我和艾米丽亚仍然只保持一般的朋友关系。我们各自有各自的想法。艾米丽亚希望能成为移民项目中的随船工程师,在大四这个节骨眼上恋爱于她无益;我觉得谈朋友太累,和我同住一室的一个来自卡勒尔基思的家伙一年谈崩了7个,让人匝舌;更有甚者,因为被他人横刀夺爱而痛不欲生、成绩一落千丈最终被遣送回乡,没有女朋友,倒乐得清净。不过这么看我的人似乎并不多,总有人在那里瞎猜胡想,或者散布谣言,其中就有我和艾米丽亚谈恋爱的。"真理还在穿鞋,谣言已经绕卡拉克跑了一圈",一点也不假。于是一些暗恋艾米丽亚的家伙心里很不爽,明里暗里的找茬。那个年龄的人,大家也知道,好奇心重,什么事情都信有不信无,再加上我和艾米丽亚都是那种嘻嘻哈哈的人,不但一切解释均告无效,而且还越抹越黑。不过人正不怕影子歪,随他们说去,加上有艾米丽亚罩着我,谁找茬都是自讨苦吃。

typhoon_wolf

  #3 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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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本:
2006-07-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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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箭,我的紧张充实且"成效卓著"的大二结束了,艾米丽亚也毕业了,继续她的理想之路。我是个热得慢凉得也慢的人,在一起的时候什么感觉都没有,分手后,我却发现我好象离不开她,一天比一天想她。不过这也许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单相思?

月亮一天天长大,每次日食,阳光都更加黯淡,而夜晚的月光却越来越明亮。自纳巴尔基思的火箭初上太空以来,驰骋太空几乎已经成了每个孩子的梦想。在月亮上工作是库申人最大的荣耀,也是我最大的梦想。1192年初,来自斯叶特基思的科学家带来一样尚处在试验阶段的发明——"人脑-计算机-交互界面"。这个名字拗口的东西让我们在年底学完了对照班级到1193底年才能学完的课程。离毕业还有一年,蒂大决定让我们实习一年,以便毕业上天能够直接投入工作,而此时艾米丽亚已经结束实习在"近地-18"上班了。

瑟卡1193年年初的一天,卡拉克的北半球正处在极夜之中。卡山市,海风如刀,挡不住追逐梦想的蒂大实习生。在通向飞船的浮桥上,我抬头看天。巨大的月亮从海平面下跃起,升入天空,在更多孩子心里种下新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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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鸣声从远处传来,一架空天飞机从城市地平线下升起,掠过我们的头顶,准确地熄灭大灯,飞向太空,远去的尾焰渐渐化做满天繁星中一个不起眼的亮点,慢慢移动,直到融入明亮的月光中。

码头上挤满送行的家长,里面没有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不在地上,不能来送行。妈妈是那架空天飞机的机长,正在执行"卡山市-近地12"航班任务。卡山市是萨木塔基思"红色溪湾"矿业集团在北极的落脚点,结束休假、治疗和实习培训的矿工,新造的、修复的小型设备都由她和她的机组送到"近地-12"空间站。在那里,太空列车会把这些人和设备送往小行星带,再把那些需要休假、治疗、退休的矿工和尚有修复价值的设备送回"近地-12"。爸爸是"中环-2"机务段的太空列车司机,现在即将到达"近地-12"。等到乘客和货物交换完毕,爸爸将再次飞往?*10^x公里之外的"中环-2A"空间站。这次见面将是他们4个月以来的第一次,也将是以后的2个月里唯一的一次。我为有这样的爸爸妈妈而骄傲。

舷窗外,城市的灯火缓缓向前退去,小拖轮把我们乘坐的飞船倒着拖出港湾。坐下,扣好安全带,低沉的"嗡嗡"声,似乎从地板下面升上来,漫过大腿,淹到脖子,然后升过头顶,那是外挂的涡扇式地面推进器启动的声音。舷窗外的景象开始向后移动。我的心怦怦跳动——我离我的梦想又近了一步,也离我"心中的她"更近了一步。飞船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艾米丽亚",和我心里的"她"一字不差。

副极地低压控制下的库申海波涛汹涌,反映到6400吨的飞船上却似乎是蚍蜉撼树。"艾米丽亚"是戴阿米德太空总署为在地面和低轨道之间运送大宗货物而设计的专职货船。现在,母舰的建造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有些问题却很少有人想过——我们曾经的家园,希格拉,现在是否仍然存在?如果存在,它是否适我们合居住?如果不适合,我们是否要到其他地方寻找一颗适合居住的星球?......不过,戴阿米德没有忽视这个问题。如果希格拉的行星上没有已经存在的太空船着陆场,或者我们需要在其他地方定居,我们就需要一种只要一片开阔地或水域即可起降的飞船,它要有足够的负载能力运载一个折叠的前进基地,要有足够的结构强度保证着前进基地不受损伤,使之在着陆后能顺利展开和正常工作,并在初期为其提供能源。基于这些考虑,飞船被设计得相当庞大,大到只有反物质助推器才能在比现实的体积内提供足够大的推力让它顺利地离开地面或水面。但是反物质推进器射出的伽吗射线在一定距离内几乎不可阻挡,如果在城市附近使用,喷射方向稍有不慎,说"城市将遭受灭顶之灾"都太轻了。

船长(或者该叫机长?因为"艾米丽亚"的外形就是一架大飞机)头像出现在右侧舱壁上方临时放置的大屏幕上。扩音器里传来声音:"姑娘们,小伙子们,你们的第一次太空飞行即将开始。从现在起,我就是你们的长官。带你们这群家伙真的很累赘,但即使是硬着头皮,我也还是得带你们上去。在这里,一切我说了算!准备好了没有?"
我们异口同声地回答:"准备好了,长官!"

"这是一艘货船,没有舒适的客舱,你们的临时客舱没有抗荷力场,6g的载荷怕不怕?"
"不怕,长官!"

"这次'艾米丽亚'是处女航,你们每个人的手中都可能是单程票",大屏幕上,船长竖起一个指头,然后猛地弯下去,一副凶巴巴的表情,"谁要是害怕,现在就退出,坐上拖轮回家!"
"我不退出,长官!"

"你们可能变成烧肉,可能变成焦碳,也可能变成齑粉,怕不怕?"
"不怕,长官!"

"......?"/*语言不雅,用"......"代替*/
"......,长官!"

船长提的问题让人觉得有些BT,还有些XX,还在继续,但我只是随大流地应着,注意力却已不在这里。几天前收到艾米丽亚的信,她说等她混到工长级别,要我去找她,碰到问题她罩着我——在学校罩我罩习惯了,到天上还想罩我!?那天晚上,我躺在窗台上,一遍一遍看月亮升起落下......第二天感冒了,找了个哥们顶替我参加体检,要不还无缘这次飞行了。

问题问完了,所有人都至少在表面上经受住了拷问般变态问题的考验。大屏幕上,船长露出笑脸,扩音器传来声音:"不好意思,现在才向大家问好。其实那些问题其实都是心理素质测试,恭喜你们过关。我实习的时候硬是给唬得厕所都不知道男女了。好啊,现在的年轻人,强!"大家松了口气,笑成一片。我左边,靠窗的的马南女生松开安全带,屁股靠向我身边,偷偷地瞄瞄坐垫。我好奇,也去瞄,结果她一屁股坐了回去,然后盯着我,作无故和无辜状,我也扭头作看大屏幕状,偷着笑——原来还是有人被船长唬住了:-P

窗外,城市消失在海平面下方有一段时间了,小拖轮也跑远了。"姑娘们,小伙子们,给你们半分钟检查安全带。你们都是蒂大高才生,要是因为我没带好出事了,那我就惨喽。所以,谁的安全带有问题,马上报告。没问题?好,我们要上路了。准备好,放松,靠紧坐椅,手臂放在身体两侧,深呼吸,一,二,三——轰......" 扩音器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轰鸣打断。虽然有心理准备,我还是被吓了一跳,不过终究没有跳起来——2.5倍的自重正加在我身上。大屏幕上开始播放飞船外部的图象,那是临时安装在飞船外部的数台摄象机拍摄的。前下部摄象机传回图象上,那些平日里起起落落的浪涌全部变成了静止的土丘,排队等待着被飞船前部撞成细雾般的飞沫;后部摄象机的画面上则是一片白雾茫茫。飞船头部抬出水面的瞬间,前下部摄象机的图象消失了——在半分钟内经历无数次浪头剧烈撞击后,它完成了使命完成,魂归大海。此时后部摄象机传来一幅壮观的图象:助推器射出的伽马射线撞击海面,蒸起淡蓝色的蘑菇云,照亮极夜的海面。随后,强烈的光线烧毁了后部摄象机,它的图象也消失了。

没有了海水的阻力,飞船的加速度变得更大,扭头看大屏幕已经不可能了,上船时的激动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只感觉脑子木木的,呆呆地斜眼看舷窗外沿渐渐变成红色。

不知过了多久(其实不到10分钟),一声巨响,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真的跳起来了,现在舱内的相对加速度变成了0,我们已经处于失重状态。不过因为安全带没有解开,大家都在跳起5厘米后被拉回座位。上船时的激动突然又冒了出来。其他人也一样,纷纷解开安全带,扑向窗边。我和窗口之间只隔一个人,大好景色尽收眼底,也就没有必要马上解开安全带了——这样也好,免得被别人挤到后面去,那就亏大发了。人头簇拥的舷窗外,左侧助推器正在缓缓离开飞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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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推器渐渐飞远,落向卡拉克,消失在视野之外。几分钟后,它们将分解为数十小块,然后进入大气层。完成使命后解体的设计使助推器壳体能在大气层中充分燃烧,不留下太多对地面造成重大危害的残骸。而我们将继续飞往南方。这是一次体验飞行,也是"艾米丽亚"的处女航,所以我们不进入环绕卡拉克的赤道轨道,而是进入一条顶点比常规极地轨道更高、只绕大半个行星飞行的大抛物线轨道。纳巴尔基思"摩克西德"航天集团的技术和声誉使得它生产出的飞船几乎一出厂就取得了适航证,这也使蒂尔大学敢于让实习生工业搭乘它的飞船。

typhoon_wolf

  #4 魂惊亚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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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7-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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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舷窗口的同学们渐渐散去,我有了更好的观察机会。我松开安全带,凑到窗口。无数次只在图片和屏幕上见到的景象,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我牢牢地抓着紧挨窗口的座椅靠背,额头鼻子贴在窗口,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窗口下方,那个悬浮在虚空中的、带有淡蓝色晕圈的巨型饼干,就是我们数千年来所生活的世界。黄色的大漠,棕色的山脉,还有晨昏线以北黑色地带的城市灯火,把一个繁闹喧嚣的世界装扮得平和,安详。左边的女生说:"太美了,真想一辈子这么飞下去"。

我松掉座椅靠背,张开双臂,想象自己正在飞,心里乐滋滋的,鼻头却突然撞到了窗沿。亚轨道大抛物线飞行中,舱内的各种物体不应该无缘无故地改变运动状态,如果变了,一定有问题。事后,对坠落在撒门克托沙漠的助推器残骸进行的调查显示,异常其实在助推器分离的时候就出现了。起飞时天寒地冻,左侧助推器上的密封垫中至少有7个在出港前就失效了。起飞过程中,作为正反物质湮灭室屏障的等离子体泄出,熔化了左侧助推器挂载点附近的飞船外壳,部分反馈控制电路出现故障,导致本应依次起爆的120个爆炸螺栓同时起爆。太空中,声音传导的唯一途径就是飞船本身,助推器分离时的巨响也应了120个挂载点同时起爆的威力。电路故障导致一些管线过压出现泄露,其推力一直在缓慢地改变着飞船的姿态,异常信息却没有传回控制台。等这种姿态改变积累到一定程度,姿态控制推进器就会启动,于是我一头撞在窗子上。然而,大家都沉浸在初上太空的兴奋中,谁也没有想到这是危机的前兆。

饼干上的黑色地带逐渐向北退缩,随着我们继续向南爬升,饼干也逐渐变小,星空开始占据大部分视野。黑色的背景中,繁星密布。由于没有大气层的折射,太空中所看见的星星都不眨眼,而且又大又亮。现在,可以肉眼看到的星星大部分都是人工天体,到目前为止,环绕卡拉克的大型空间站已经超过半百,还有数量巨大的各类飞船,它们都在各自的轨道上进行相对我们或快或慢的运动,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按照计划,我们已经位于赤道上空,并将继续向南飞行,最终将在南极晨昏线附近名为莱恩牧场的戈壁滩着陆。

飞越赤道6分钟、离再入大气层还有27分钟的时候,终于有人发现问题了,坐在后排的嘉娜一声惊叫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那个方向特别的窗口——从那里能够看见一些粉末状的东西正源源不断地飞进太空,而这在控制室是看不到的。导航来了,副驾驶来了,船长也来了,查看状况,然后各个神色凝重地回了控制室,连一句安慰性质的话都没有,看来这回问题是大了。

对于脚不点地的东西,磕点碰点掉点皮真无所谓,就象老爸说的,"只要供给行,导航行,姿控行,什么破船都能飞到维修站",可是对于往返天地间的飞行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这一类飞船对气动力外形要求相当严格,穿越大气层时一点小的外形异常都可能导致飞船失控、翻滚、解体,然后烧焦,在大航天时代早期,纳巴尔人对此深有体会。

船舱里开始变得有些混乱了,有人发呆,有人开始号啕大哭,哭出的眼泪漂浮在舱内,像达特米亚湖出产的珍珠钻一样反射、折射着窗外的星光,煞是好看。左边的那个女生不再赞美太空的景色,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些"珍珠钻"。要是在平时,她一定会即兴做诗的,不过现在她的眼神里只有茫然一片。

实习飞行选择极地亚轨道,因为赤道低轨道基本上已经饱和。然而,沿这条轨道,中途没有任何可以停靠的地方。再入的时间一点点地临近,心也一刻比一刻跳得更快。现在身处太空,外面是低温、真空,恶劣得XXX的环境,但这却让我们心里塌实,而温暖、稠厚、孕育生命的大气层,其凶险程度已经不下于横在天父萨尤克宫殿门前的守护兽。大航天时代早期,曾经有个马南的女航天员在再入前说,愿意一辈子留在天上,结果飞船在再入时姿态失控,她的生命也在那一刻化做流星,而不久前,左面那个女生把这话又说了一次,而且她也是马南人!尽管我不迷信,但是在那个关头想想这话,还是怕得要命。

大屏幕上,船长又出现了,简短地说了几句话,叫我们系好安全带,说飞船将以非正常的姿态再入大气层,可能会让大家很难受云云。导航出来了,拿了几件抗荷服,让几个女生穿了,然后又带了几个看起来比较体弱的女生去控制室,那里有抗荷力场。正常再入时,飞机形的航天器往往下表面朝前,这样可以获得比较高的减速效率,而这次飞行,破损的地方正好是主机翼下表面,"艾米丽亚"号隔热性能并不很好的背面冲前进入大气层,我们由安全带头下脚上地吊在座位上。再入开始了,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头部,视野渐渐变成了淡红色。这我在地面训练中经历过,叫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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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动加速(负加速,其实可以说是气动减速)变得越来越剧烈,震颤在增强,气温在升高,意识也渐渐变得不那么清晰了,视野中一片红色,分不清楚到底是窗外列焰还是红视......半梦半醒间,时间似乎又回到大二,那次"特殊事件"。那天下午,运动会大二组长跑比赛结束,最有实力的家伙临近终点摔一嘴泥,浪费了6秒时间,把第一名送给了我。我领了奖杯,正低头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突然眼前闪出一把刀,回头一看,是个因为"勒肥"而被开除的家伙,满嘴酒气:"小子,手里的东西不错啊,拿过来大爷瞧瞧!"迟疑间,鼻子上就挨了一拳。我顾不上鼻子疼,借那拳的冲劲转身就跑,想着凭你那肥样还想追我?可是没跑多远,我就放弃了 ——这家伙还在附近的路口布置了3个同伙,从不同方向冲出来,把我围在中间,手里也都拿着家伙,嘴里也都酒气冲天。我的头马上大了——直到大二我都没有打过架,见这架势当即大脑短路小脑秀逗,呆站在那里,手足无措。这时艾米丽亚正好从路边的离心训练室里出来......等我回过神,我的危机已经被化解了——那几个家伙都遭了殃,一个扭了脚筋,一个胳膊脱臼,还有两个被艾米丽亚踢歪了下巴,趴在地上四处找牙。为了保护呆若木鸡的我,艾米丽亚背上挨了刀子。我扶她进了校医院,然后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医生一边给她缝针,一边数落我,说我吃软饭。艾米丽亚倒是显得很轻松,还有点得意:"你欠我人情,得请我吃饭!"-_-b 没面子ing,整个大二有问题都是她罩我......大三,我苦练打架,总算练就了"英雄救美"的功力,"要是就在这次飞行中这么挂了,岂不是白练习了?"在那个关头居然想这种问题,后来想想自己都觉得好笑。

震颤没有了,红视没有了,窗外的烈焰没有了,窗口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昏黄的天空、金色的云霞,还有飞扬的沙土,不过是倒的——我们依然脚朝上,吊在座位上——再入成功了,气动减速基本完成后飞船正了过来,越过莱恩牧场和马吉子海,一头扎进新绿洲草原,头部折断,后半截倒扣在上面。这次事故无人死亡,可能一半要归功于飞船的设计,一半归于运气。不过戴阿米德还是决定暂时不再发展这种飞船了。

typhoon_wolf

  #5 天上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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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8-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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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艾米丽亚是1194年初。

同生共死一回,"艾米丽亚"号的乘客结成了死党。后面的大半年时间里,我们认真完成各项实习任务,在年底顺利地通过各项考核,拿到了蒂大的毕业证,1194年上天了,正赶上"近地-18"出事故。艾米丽亚发来信息让我不要担心,她只是"蹭破点皮"。

事故的起源使得移民工作的紧迫性凸显出来——太阳氦闪。这是一次小规模的恒星核爆炸,以后的若干年内,氦闪将反复发生。太阳的直径将逐渐扩大,直到变成红巨星,届时,卡拉克将运行在太阳里面(当然是假设卡拉克没有被蒸发掉)!已经67亿岁的卡拉克正逐渐变得不再适合居住,而母舰此去希格拉还只是一次前途未卜的探索,移民的进度必须加快。

氦闪造成了轻微的重力扰动,而去小行星带考察的超空间试验飞船"布申利莱"号此时正在返回卡拉克。重力扰动摧毁了正在从超空间跳出的"布申利莱"号。"布申利莱"的爆炸报销了距其20公里范围内的所有人造天体,"近地-15"也在其中。此时距离它190公里的"近地-18"上,重型拖船队2/3的成员正在紧张地进行站外作业,强烈的辐射导致那2/3中的绝大多数必须回地面治疗。"近地-18"是近地轨道上最重要的重型飞船制造基地,它的工作一旦中断,移民工作的进度将严重滞后。此时,艾米丽亚已经从拖船队大队长降职为第三中队队长,但如她所说,也还算是"工长"级别的人物,在站上有一些发言权,招工的时候就把我们这批人要了去。降职的原因是她在事故中作为大队长("近地-18"上一个重要职位)不注意自我防护。不过和降职处分同时到达的还有索班基思总会发给她的一枚精致的"圣剑"奖章——她在事故中将32名同事从最危险的地方转移到安全地带,包括强辐射下的两次舱外行动。

即使是在天上,"蒂大打架王"的本性也没有收敛,毕业后第一次见她就是在"近地-18"自由搏击俱乐部的重力室里。相见时是她认出我的——一身青紫俩眼黑圈,像刚从染缸里捞出来一样,和记忆中那个美女的形象完全不搭边儿。一场比赛刚结束,艾米丽亚搞定了上届冠军,成了"近地-18"自由搏击俱乐部里新的 TopOne。她是从对面的镜子里发现我的,嘴巴做了个"欧"的动作,然后赶忙转过身正面对我,冲我打招呼,但我觉得她像是想隐藏什么。我应着招呼走到她旁边,扳着她的肩膀转到她身后。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这也算"轻伤"?那些疤痕绝对不是"蹭破点皮",那是咖吗射线烧的!我生气 *??????????《??????灏??????????截??铿???????%^??????屯褪????????????????????劓 =??你的脸色好难看哦????c??那是会死人的?????旮?????旯过堂???很强壮的啦??????我是小孩子,我比你大哈,知道分寸的。你不想我冒险,我也不想我的队员受到伤害呀。不要生气啦~~"看艾米丽亚一边拿龙蜥蛋敷脸一边笑眯眯地跟我打哈哈,我对她也真没脾气了(我倒也练过,可要是和她来真的,吃亏的也是我,不划算啊)。算了,心疼都来不及呢,我一把把她横抱起来。这一抱,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XX的上西迪姆的当了",看着她身段不错,细高一条,实际上浑身都是腱子肉,死沉死沉,害我差点闪了腰。等腰直起来,再低头看她的表情,我忽然想起网上曾经流行的《蒂大自习室》片段"再看这位大小姐她正得意的看着我-她得意的笑-得意的笑",我狂汗。

非工作时间,艾米丽亚做我的GF,两个人嘻嘻哈哈有说有笑打打闹闹,到了工作时间,她是师傅我是学徒决不含糊。"近地-18"有一套完整的、高度自动化的建造阵列,曾经以每天一艘的创记录速度建造重型飞船,在低轨道上是绝对主力。现在,"近地-18"正在建造一条规模空前的深空探测船,"卡瑟琳"号。高速生产需要的大量的原料,都由"天空城"级重型拖船去"近地-10"运;生活物资则从"近地-12"取。每"天",起床,吃饭,接班,检船,登船,带上一节空车皮,飞向"近地-10"和"近地-12"这两个太空车站,与货物列车一端的车皮对接,倒船离开列车,与列车另外一头对接,倒船卸下满载车皮,调头,飞回"近地-18",吃饭,继续"上午"的循环,回"近地-18"后把船交到下一班,下班,吃饭,自由时间,睡觉,开始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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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城"级拖船,一种带弓形船艏、姿态控制很灵便(相对其它重型飞船)的船,很适合新手学习,加上艾米丽亚指导有方,我很快就能自己开船外带一个新手了。虽然不再和艾米丽亚同船,但是我们在同一班次,每"天"都一起飞,一方面实现了在天上做贡献的理想,一方面有美女(当然只是在俱乐部没有高级别比赛的时候)伴飞聊天,如果足够幸运,还能在"近地-12"和老爸或老妈"唠唠嗑",日子充实而滋润。

人各有志,1196年底,艾米丽亚以一项不大不小的发明如愿进入了在建深空探测船"卡瑟琳"号的成员名单,身份是随船工程师。我也没开拖船太久,我还在地面的时候,就对火车着迷,那时唯一能让我长久"驻足观看、翘首期待"的就是能够穿越赤道死亡沙漠的列车,不管是机车牵引的还是动车组。本性难移,在"近地 -12",我也常常因为等待观看太空列车进站或离站而被信号楼的拖船调度员玩命催促。随着工程进度的加快,天上的萨木塔人几乎全部投入到利润丰厚的采矿行动中去了,萨木塔基思的原籍太空列车司机开始出现缺口,于是具备独立驾驶重型飞船经验的我终于也有机会亲手驾驶这种穿梭于行星轨道的金属巨龙了。

第一次见到属于我自己的机车,着实有点吃惊,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后来才知道,这种飞船的蓝本就是我体验飞行时坐过的"艾米丽亚"号。原来,那些精明的萨木塔人通过某些途径弄到了"艾米丽亚"的设计方案,又对布局做了些调整调整。飞船在很多地方都做了结构加强,为了应付小行星带里随时可能发生的撞击,原型尖尖的头部被改得得钝而厚实,就连昂贵的主动式能量护盾也成了飞船的标准配置。萨木塔人说这是太阳系内最强悍的多用途飞船——如果他们给出的数据没有水分,这种飞船就算和小行星来个硬碰硬都未必会吃亏。

新型飞船仍命名为"艾米丽亚"型。在支援萨木塔的太空机车司机中,我是第一批,也正赶上第一批"艾米丽亚"出厂。萨木塔人时时刻刻都想改变自己在外人眼中的印象,做了个顺水人情,我就正式"拥有"了"艾米丽亚"型的一号机"艾米丽亚"号。从此,我像其它太空列车司机一样,开始了"n点一线穿"的生活。

我被支援到萨木塔"孔塔拉"运输局下属的"郎哥马金"机务段,航线以"外环-13"和"外环-25"空间站为起止点。"外环-13"是"郎哥马金"机务段的"基地",也是我未来9年的主要落脚点。2站台系泊着一列编号"9966923"的混编列车,由8节满载的矿物罐车、一节携带4艘待修"天国"级采矿船的托架车和4节空的客车组成。我的第一次出车,就是把它带到"外环-25",而那些车厢下面的航程就不归我管了,可能是终点,也可能交给"法克隆"机务段,继续它们的旅程。

坐进座位,启动计算机,系统自举,开启动机车控制程序,看屏幕显示"应急/启动电力供应......[在线]"、"应急控制......[在线]"、"主驾驶台......[在线]"、"副驾驶台......[在线]"、"导航台......[在线]"、"主电力供应......[在线]"、"姿态控制......[在线]"、"主推进器......[在线]",闭合 L0、R0回路,暖车3分钟,利用姿态控制火箭倒车,转接车内电源,退出机务段的维护坞,抛射外部燃料线和电力线,调头,缓缓靠近2号站台,再倒车。后方摄象头传来的画面上,列车顶端的图象渐渐占满了整个显示区域。尽管有驾驶"天空城"拖船的经验,但是我还是有点紧张。我小心翼翼地握着操纵杆,不让列车的对接钩偏出显示区域——一阵轻微的晃动传来,"全部车厢......[在线]",对接一次成功!两个萨木塔列检在对接处目视确认后,列车调度室解除了站台对列车的系泊,发出发车指令。"化学燃料推进器......[档位3]",站台开始缓缓向后移动,退出视野——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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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郎哥马金"机务段,和艾米丽亚相隔9重天。但距离不是问题,通信中继站已经遍布小行星带以内的太阳系,我们的"友谊"通过视频信件与日俱增,发展的结果便是我们决定在1198年末的大假中成家。至于孩子问题,"想那么早干嘛,丁克一把再说",艾米丽亚说。同车的学徒把我羡慕得底朝天,后悔自己没有在当太空列车司机之前找到GF,因为太空列车司机任职期间找到中意GF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然而,世事难料,计划总没有变化快。"快乐"="'乐'的时间过得飞快",不知是哪位先贤,说得如此精辟。转眼间,"卡瑟琳"号已经建成,比计划整整提前一年!由于小行星带比卡拉克轨道靠外,公转周期比卡拉克长,"郎哥马金"机务段航线周期性地远离卡拉克。时值1198年中,正是我离卡拉克最远的时候。我了请假,风风火火地赶往"近地-18",却在通勤飞船停靠"近地-18"时看见"卡瑟琳"缓缓飞离空间站,转向,加速,然后在视野中慢慢变小、消失。为保险起见,"卡瑟琳"没有如最初的设计那样装备超空间跳跃装置,这是提前竣工的最主要原因;也因为如此,"卡瑟琳"要提前启程。真想把那些变更设计的卡勒尔人痛扁一顿。但是我唯一能做的只是看着远航的飞船带着我的GF离去,却连送行道别的机会都没有,我的心像被掏空了一样。

typhoon_wolf

  #6 歪打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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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本:
2006-07-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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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在天地之间,这是许多长期脚不点地的人都求之不得的事情。在小行星带漂了近10年,我又回到了卡拉克低轨道——母舰的建造工作接近尾声,小行星带的运输量骤减,而近地轨道运输量日日攀升,1205年中,所有支援萨木塔基思的太空列车司机被召回卡拉克。"艾米丽亚"型飞船去掉了曾经填满两个机身之间空隙的化学能动力模块,换装大型货舱,摇身一变,成为天地间大宗货物的运输能手。

"艾米丽亚"性能没得说,在大气层内飞行时一样操作自如。每次飞行结束双脚踏在梦里都想的坚实的卡拉克地面上,不飘,不滑,不陷,有时候感觉确实很好,但是心里总有些不顺畅的东西时不时要出来冒个泡。自打"卡瑟琳"号飞出小行星带,我已经好几年没有收到GF的消息了。

这次飞行的目的地是"近地-6",一个老掉牙的空间站。那里的再生循环系统毛病百出,要做彻底的整修。我载着所需的配件,又一次起飞了。

天气不好。太阳活动又到了一个高峰期,前天黑子爆发产生的带电粒子射流已经到达卡拉克,正剧烈地冲击卡拉克磁层,产生的电磁暴使通信状况非常糟糕。我终于听烦了那些像淹在水里说话的语音信号,屏蔽掉信号源,抬头看星星。轨道上的"星星"比我离开的时候更多了,也更亮了,可是GF没有在身边,独自面对美景,回忆起和她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心里不免有些失落,拿起易拉罐猛灌一气......

突然,主推进器很不是时候地停机了,1.5个g的加速度突然变成了0,在1.5g加速度下憋足劲正下咽的啤酒一下子从鼻子里喷了出来。好一会我才缓过劲来,动手去清楚附着在操作台上的啤酒。操作台上以高优先级显示出警告信息:自动避让雷达发现一个小型物体正在以1公里/秒的速度接近中,主推进器停机以图避让。但是这个东西几乎是从正面飞来的,关闭主推进器也不是办法。我马上杀死了那个新升级的白痴避让服务,全面接管飞船,手动操作。我检查了一下情况,不太妙——除去刚才和鼻子里的啤酒斗争的时间,碰撞到来前我还有半分钟时间;匆匆忙忙开启能量护盾,凭肉眼就看到那个物体扑面而来,蹭着飞船飞了过去。警报没有解除——不速之客一共有两名。5秒钟后,另外一个也来了。它重重地撞在"艾米丽亚"号能量盾上,火光中,来物的半个边都被能量盾边烧灼、撕裂成闪光的碎片,四处飞散,剩下的半边被弹向前方。当然,速度比它来的时候慢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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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警报就解除了。我突发奇想,用远程摄象机追踪那个撞掉了个半边的东西。屏幕上,那东西越来越小,眼看就要消失了,却突然化成一团拖着尾迹的火焰。我的情况也差不多,飞行高度只有90公里,对地水平速度只有5公里/秒,还没达到这个高度的环绕速度,再过几分钟也将再入大气层,所不同的是我这里没有任何损坏,一切都在控制中。按照规程,我重新启动了主推进器,准备加速入轨。因为意外撞击,我已经错过了预定的入轨点,要到达目标,我还得绕卡拉克进行9圈的机动飞行。

事情没有就此结束,机动飞行还不到两圈,警报就又来了。这次不是避让服务进程发出来的。我查了一下,信号源是"近地-26"空间站。

先前的分析表明,移民途中几乎不会有什么需要武力解决的危机,不过为防万一,戴阿米德太空总署主持设计了一种机动性极高的轻型单座飞行器——"浪人之箭" 级侦察机。"近地-26"空间站就是这种飞行器的制造厂和主要基地。侦察机需要做实弹射击测试,所以还有"近地-28"专门提供射击靶标,并有"近地- 13"、"近地-21"专门负责清理低轨道上的残骸。今天,"近地-26"派出侦察机进行不定轨机动射击测试,但是5架出动只有4架返回,还有一架失踪了。由于电磁暴的影响,通信不畅,直到那4架侦察机返回,基地才知道有一架侦察机失踪了。返回"近地-28"的靶标也不够数。侦察机和训练靶标个头都不大,可是如果失控在低轨道上横冲直撞可不是闹着玩的,何况侦察机上还有个大活人。低轨道的各个频道上都响起了警报。

这架倒霉的侦察机被我碰上的时候正处于翻滚状态中,机身少了半边,剩余部分的各个姿态控制火箭好象不受控制一般随意喷射。想起刚才遭遇的碰撞,我大致猜出是怎么回事了:由于导航信号被干扰,侦察机,或者是射击靶标,或者是这两者一起,偏离了预定航线,反正它们的实际航线在恰当的时刻相交,其中的一架侦察机和至少两个靶标发生了"亲密接触"!

倒霉蛋向下方的卡拉克飞去,在我的屏幕上一闪而过。以它现在的状态是决没可能安全穿越大气层的。如果我不出手相救,14分钟后它将在大气层中化作尘埃。既然艾米丽亚能冒着被辐射杀死的危险去救她的同事,我为什么不救这个倒霉蛋?我这里情况要好得多。去他X的什么规程,我调转船头,将主推进器喷口朝向前方,减速,慢慢地向它靠近,直到摄象头再次捕获目标。

我试探着向侦察机发出了信号,但是没有回应。看它那烂乎乎的样子,也没指望它能够发回信号,里头的那个家伙还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他(她)确实还活着,也相当老练,用仅存的一点化学燃料和3组残留的姿态控制火箭成功地把侦察机的翻滚速度从6圈/秒降到6秒/圈,最大限度地为救援提供了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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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低的速度使高度迅速下降,几分钟内高度已经从119公里下降到100公里,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加速入轨,要么再入大气层。眼前的侦察机已经没有完整的外形,相信已经失去所有动力了,肯定无法开启能量盾。如果这样如果再入大气层,就相当于我亲手杀死这个侦察机驾驶员。我选择了前一条路,既然我已经来到这里,我就一定要救这个家伙。

侦察机仍然在翻滚。在进入大气层之前,几乎没有什么力量能够使它停止翻滚——我的飞船外表是全刚性结构,也没有大在机械手,不可能用简单的接触方式使侦察机的姿态稳定下来。要以尽量轻的方式与侦察机贴合到一起,和它一起翻滚,然后伺机加速,把侦察机送进轨道。我把船上所有能用上的摄象头都锁定在那架侦察机上,操纵姿态控制火箭频频喷射,以侦察机为中心做有动力小圆周飞行,把圆周运动周期尽量调到接近侦察机的自转周期,逐步加火力以提供更大的向心力,缩小与侦察机之间的距离。卡拉克的低轨道上,我进空间站的船坞和进行太空对接从来都是手动操作,丝毫不比自动对接差,我被同飞的弟兄们冠以"微操作老大"也当之无愧。然而这次对接的难度忒大发了,远远超出我能应付的范围。我已经启动了2级辅助姿态控制进程,在计算机的鼎力协助下控制飞船,但是仍然力不从心。侦察机的自转周期为6秒钟,而我尽了最大努力也只能把有动力小圆周飞行的周期减小到8秒。

3次对接都失败了,汗水迷住了眼睛,我低下头,把眼睛在肩膀上蹭蹭。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副操作台上一个窗口,右侧机翼上的姿态控制火箭正在喷射,于是,一个冒险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看看时间,还剩6分钟,机会不多了。横下一条心,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在计算机的帮助下,我把机翼缓缓地垫到侦察机下方。侦察机在机翼上方,以机头上仰机尾下沉的方式沿Y轴自转。我把43号姿态控制火箭改为手动操作,每当侦察机的机尾经过这个姿控火箭喷口,我就短暂地控制它喷射一次;计算机则控制其他姿控火箭以保证相对侦察机的方位和角度。4分钟后,我终于把侦察机稳住了。

侦察机的翻滚速度下降到一分钟一转。当侦察机受损轻微的半边正冲前方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用机头靠上去,顶在它严重受损的半边上。刚想松口气,安全带却突然收紧了。控制台的3号信息窗口告诉我,再入进程刚刚启动,即将调整姿态。现在,我们已经到了大气层的边缘,风阻造成的逆向加速度为2.29毫伽。再入进程此时无法退出,一旦"艾米丽亚"调整姿态,那么一切努力全部白费。刚才计算机帮了我一个大忙,但是它毕竟不是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杀死了再入进程,并终止了另外其他几项自动控制进程,改为手动操作,凭借微弱的大气阻力把侦察机顶在船头,开始加速。

在大气的摩擦下,侦察机的表面温度逐渐升高,破损处火花飞溅,但还是在我默默的祈祷中扛了过去。空间站派出的"挑夫"级106号救援舰接过我的班,用约束力场把侦察机带走的时候,我看见那个家伙在侦察机的驾驶舱里冲我挥手。然后我就瘫软在座位上,浑身发冷,上牙打下牙——酒全变汗出了。后来发生什么我都记得不太清楚了,只知道这么着飞到了"近地-6"。

typhoon_wolf

  #7 出征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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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本:
2006-07-2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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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打正着的救援行动,1279个违反规程的操作,我把几乎到手的"赤道-13"运输大队长职务让给了诺隆托卡,不过这也是我希望的。诺隆托卡,蒂大大三时睡我下铺的,白天仗着自己是纳巴尔人,目空一切,高高在上,但是夜夜受我挂在床头的臭袜子和放在床下的鞋子"双重熏陶",这也算给他的补偿吧:-D 说实话,这个家伙的组织能力真的很强。不过我最高兴的是他竟然为此放下架子请我吃纳巴尔"发明"的火药烧肉丸子。

按照计划,移民工作先期将有数百万人前往希格拉。如果在母舰上构筑一个能容纳如此多人的生活空间,并且在整个飞行过程中提供生活资料,那么母舰将变得过于庞大,大到再强劲的推进器也难以有效地移动它。所以,不直接参加母舰飞行控制和日常值班的乘员将以低温冬眠技术度过整个旅程。这样的试验早在1179年就开始了,一些志愿者以牺牲自己12年生命为代价确保了试验的成功。1185年,首次太空低温冷冻试验,低温座舱中,雷·马根在"不倒的天选之人"号实验飞船上环绕太阳系飞行了6六个月。测试成功了,唯一的副效果是试飞员马根后来所写的一本描绘其在低温睡眠状态中所做的一个长长的、生动的、梦的诗集。

1196年,五百万个17岁到50岁的志愿者开始进行大规模低温睡眠的临床试验。他们做好一些准备工作然后进入低温保护箱中,在两个星期的时间内转入深度睡眠状态。这些保护箱储存在卡拉克蒂尔市西南方远郊,白鸽机场附近,地下三公里处的一个保护区域内。准备好的保护箱被放入支架模块,在适当的时候用重型升降飞船送入太空,最后被置入一种事先置于轨道、简称冷冻盘的大型托盘内。随着"艾米丽亚"型飞船的加盟,新一批支架模块被直接装进在地面建造的冷冻盘,然后由"艾米丽亚"型飞船以双机重联方式送上太空。在这段时间里,我运过水、蔬菜、肉、货柜,也运过冷冻盘,还顺利完成了戴阿米德的"前进基地"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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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206年年中起,我的日子过得分外塌实,心里也格外舒畅,每天都在幸福的憧憬中度过,并且干劲十足——我加入母舰试航成员组的申请被批准了,我进入了民事乘务组;我还从量子脑通信中心收到艾米丽亚的信。艾米丽亚说,"卡瑟琳"状态正常,引力探测任务进行得很顺利,她将在太阳系边缘等我——我终于要敖出头啦!

1206年底,在严密的警戒下,巨大的超空间模块运抵"近地-16",装上母舰,我也亲眼看到这个星球的希望所在。这个模块是科学家依据在"卡·托巴"残骸中所发现的超空间跳跃核心反向开发出的仿制品,为了能够驱动巨大的母舰,它的规模也被相应放大了12倍。巨大的母舰泊在同样巨大的环行脚手架里,远远看去,就象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慵懒闲适地倚在恋人结实的臂弯里。尽管专家们做了很大的努力,控制着母舰的规模,但是这个"人"从头到脚的"高度"还是超过了6公里,质量更是达到夸张的8亿吨!

整个移民工程已经进行了几十年,这些都需要新的技术、新的产业,还有新的牺牲。到目前为止,直接为移民工程而失去宝贵生命的人已经接近2000。他们(和那些后来牺牲的人们)的名字将在母舰试航之前被镌刻在超空间核心上,他们的精神将先于母舰进入超空间。

我的主要任务依然是货运。尽管我不直接在"近地-16"上工作,但是每次在"近地-16"停留的时候,我都很留心工地上的进展。母舰是从中心部位开始一层一层向外建造的,建造过程中,随着母舰日益增大,环行脚手架上的一些资源加工设备和小型飞船建造阵列也拆并进了母舰内部。

1207年初,母舰成型,其完整规模和复杂性也日渐明了。系统整合专家碰到到了空前的难题。不用说全功能测试,即使是在最基本功能的模拟试验中,都有巨量的数据需要分析,每秒钟都需要产生巨量的反馈,中央控制室里的人员定额迅速增加到几百人。新的指挥人员加入到模拟试验中,使整个组织机构变得臃肿而难以协调和管理。显然一旦遇到危机,母舰信息处理很快就会瘫痪。计算专家一直在努力,但是这种规模的人工智能系统复杂程度不下于大脑的神经系统,直到母舰建成,这套系统都无法让人百分之百信任,戴阿米德甚至为此起草了让母舰项目下马的文件。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文件即将生效的时候,斯叶特基思一位年轻的的神经元专家提出了一个亡命计划——胡尔·斯叶特·萨的唯一女儿卡伦·斯叶特和她领导的小组在"人脑-计算机-交互界面"的基础上进行一项生物电路适配器的研究,这种适配器能够连接电路与神经原。得知母舰遭遇信息处理瓶颈时,她发现这个以前只能用来做学术报告的研究项目终于能够派上实际用场了,毕竟由人来参与某些关键判断,比起完全由计算机掌管一切还是更加可靠。由于不清楚这会给人的生理方面造成什么影响,卡伦·斯叶特不愿意由其他人来实践这项技术,而是以自己的大脑来作为母舰的数据中转中心。作为舰队指挥,她每时每刻都要处理数大量的警报和最新资料,并分析哪些任务能自动处理而哪些情况需要引起工作人员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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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7年底,母舰开始安储矿池。这些储矿池覆盖了母舰表面超过60%的面积。储矿池广泛分布,以保证巨大的飞船上任何生产、维修部门都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所需的资源。储矿池采用蜂窝结构,在堵塞或者破裂时能够立刻通风和进入维修。广泛分布的储矿池还使母舰在原有防御的基础上增加了最后一层装甲。

1208年,激动人心的时刻即将来临。母舰基本建成,只要一声令下,即可出港。9月8日,所有试航乘员的家属,只要能离开岗位的,都放假了。我完成了最后一躺货运飞行,把飞船泊入母舰。

母舰右侧有一个长方形的开口,体型硕大的"艾米丽亚"号从这里飞进去都绰绰有余。开口通向一个形似大厅的巨型开放式舱室,紧贴母舰核心那面舱壁上灯火辉煌,密布着大大小小的出入口和各种临时泊位,与地面上的白昼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个舱室的全名太拗口,工作人员都称之为"港湾"。

乘坐空天飞机返回地面,在蒂尔市和老爸老妈共进晚餐,然后联系所有能联系上的同学,想唠唠嗑,可是等电话接通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千言万语就象茶壶煮丸子,倒不出来了。也罢,就听同学说吧。

天色已晚,我必须回空间站了。空天飞机的机舱里,爸爸替我放好了行李。儿行千里母担忧,妈妈楼着我不愿放手,出门时刚擦干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我本想劝老妈不要如此伤感,这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但是话到喉头,我的鼻子不知何故,也开始发酸,我怕控制不住自己,只好把话咽了回去;妈妈说话的时候,我只是点头或者用鼻音应一下。

爸爸妈妈走了......空天飞机起飞了......飞到"近地-16"空间站......登上母舰......母舰脱开和支撑甲板的连接,飞出脚手架......关闭内部压力门......超空间跳跃,到达太阳系外围......我终于见到了艾米丽亚......我们相向而行,已经近在咫尺......

???
!!!

一道白光突然闪过,艾米丽亚胸前溅出一片红雾,张开双臂,扑倒在我身上,红色的液体从她的嘴角流出,从胸口狂涌而出——血,鲜红的!然后是火光,爆炸,枪响,和杂乱的金属......我被气浪旋转着抛向虚空......抛向......抛向???

?!头重重地撞在什么东西上?我费力地睁开一只眼睛。

!?靠背!?

我举起酸疼的胳膊,用手指头撑开另外一只眼睛——旁边还有人惊诧地看着我。哦,原来是在做梦。一场噩梦而已。空天飞机进入轨道,关闭了主推进器。已经失重了,我在梦中乱动的时候,一头撞上了前排座椅的靠背。一场梦而已。用手擦去脸上的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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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了。"
"真的很大。"
"奇迹啊!"
"让人终生难忘。"
......
7次变轨后,"近地-16"空间站出现在眼前。头一次亲眼见到母舰的乘客无不为眼前这个巨大的人造天体所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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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C三级安全确认。"
"通过。"
"停靠点准备。"
......
前排座位靠背的小型显示屏上,空天飞机停靠"近地-16"的画面正在播出。镜头逐渐拉远,支撑甲板几乎占据了整个画面,空天飞机则缩小到了几十个像素那么大。

轻微的震动传遍身体——空天飞机停在了13号对接口。

灯火通明的"近地-16",一个不打折扣的大都市。1个g的人造重力场,能让人忘掉自己正在700公里高空以每秒几公里速度绕卡拉克飞行的事实。从重工业区到大型购物中心,大城市具所备的东西,在这里一应俱全。在豪华宾馆,我看着封闭式大街上的车水马龙,掐着指头,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今天是瑟卡1208年9月8日。明天是9月9日。102年前的9月9日,人们发现了"卡·托巴"遗迹。102年后的9月9日,库申人的移民母舰就要在超空间试航了。